宋泊年来看我一次,她就命人狠狠折磨我一次。
有一次简玲珑刚命下人给我上完夹竹桃,他便来了。
我的十根手指鲜血淋漓皮骨混着血肉暴露在空气中,看一眼都令人干呕。
他倒好,像是失去理智般,咬着牙,青筋暴起,心疼地望着我:“谁干的?”
我不敢供出简玲珑。
谎称自己惹了大祸,独自上了家法。
宋泊年八岁上阵杀敌,十三岁便是新科状元郎。
才思敏捷,聪慧过人,怎会被我这拙劣的伎俩骗到。
他不顾我恳求,将父亲,新夫人,阿姊全部请来,言辞犀利地替我讨回公道。
“她的命是我救回来的,我倒要听听,究竟是什么样的家规,要被这样责罚!”
简玲珑慌了。
新夫人护着她,站了出来。
“侯爷,是我管教不当,让简书受伤了,我自清入佛堂,为简书吃斋半年,可好?”
父亲同意了。
简玲珑愤恨地看了我一眼。
“令尊这家务事倒是让本侯刮目相看,既然令千金顽劣,不如送到本侯府上管教吧。”
宋泊年的话说得得体,让人无法拒绝。
新夫人趁机开口:“简书顽劣,不如让玲珑跟着一起去,她阿姊在,也算有个照应。”
父亲点头,答应了。
宋泊年也不好再说什么。
去侯府尚学,简玲珑和新夫人自然不敢再折磨我。
我托宋泊年的福,短暂摆脱了那段日日煎熬的日子。
也曾一度以为,他是救我于水火的缰绳。
在侯府尚学的日子,宋泊年对我极好。
他公务繁忙,却会向夫子打听我的学习进程,花费心思替我整理笔记,耐心讲给我听。
他不喜荤腥,却知我爱吃糖醋鱼,破例命人给我做。
他看似心狠手辣,实则刚正不阿,厌恶世间狡诈之人,却对世人口中顽劣不堪的我另眼相看。
侯府中无人不知,我是这些年来,唯一一个被他放在心上的女子。
他也曾温柔地望着我说:“简书,待你及笄,我便去相府提亲。”
我感激他,仰慕他,也钦佩他。
最重要的是,他同我一样,厌恶简玲珑。
我不知他究竟为何,忽然改变心意一定要娶简玲珑。
可从那以后,我的不安感越发强烈。
当晚,我从噩梦中惊醒,摸着怀胎三月的肚子胆战心惊。
这个孩子,我是可以告诉宋泊年的。
可我没有。
我不确定,自己是否爱他。
况且,他既决定娶简玲珑,与我自然无缘了。
我不想我的孩子,向我一样终日活着水深火热中。
隔日,我喊来奶娘,让她替我去城外随意寻个男人上门提亲。
奶娘没回来,简玲珑来了。
她带人强行闯进我的卧房,命人划烂我的脸,强行刨开我的肚子,取出了刚成型的死胎。
她将浑身血淋淋的我扔进笼子,抛在池塘的水面上。
她说,要怪,就怪我轻而易举夺得了宋泊年的爱。
而她倾尽全力,也换不来他看她一眼。
“简书,我要你死,看着宋郎心甘情愿嫁我。”
“你放心,当年你娘抢了我娘的婚事,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