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远远看着她下车,犹豫着冲进雨里。
冷书鸿没有给她打伞,她被雨淋得有些狼狈。
头发被雨打湿,毛毛地卷了起来。
她看向我的眼神冷若冰霜,比这个雨天还寒凉。
我们缄默地坐着。
离婚证的章“咵”一下盖上去,将我们五年的爱情就此截断。
一瞬间,这五年的陪伴在我心里怅然若失,可她的脸上却挂着明媚的笑。
冷书鸿在车里等她。
我忍不住叫住她。
“铃岚,他对你别有所图。”
铃岚转头,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戾气。
“为了留住我,你怎么像个疯子一样,谁都要喷?
活该你被压断双腿。”
我杵在原地,身体血液僵硬凝滞,不可置信地望着她。
这就是我舍命救下的心上人,这还是我曾经为爱冲锋陷阵的爱人吗?
我的鼻头酸胀,泪海翻涌。
乔姐直直走过去,甩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“我记得陆先生说过,他是为了救你才被压断双腿,做人这么忘本,小心遭报应!”
铃岚理亏,捂着左脸,狠狠看我,随后冲进了雨里。
冷书鸿自始至终没有下车。
自那天起,我的心就像慢性中毒,似乎没有什么生机。
我将公司的股份转让了,也将充满我和铃岚幸福的大平层卖了。
司机林哥和乔姐很乐意跟我一起去云南。
我在那里开了一家民宿,取名——盼君归。
不是期盼着谁回来。
而是希望能找回当初肆意、不惧困难的自己。
我在阳台和窗沿上种了许多多肉,门前有一棵高大的三角梅,艳丽的玫红色攀附在大门口。
这一抹亮色,让我的民宿在建筑中非常显眼。
吸引到了不少游客。
我还养了三只猫,一只狗。
他们会懂事地蹲坐在门前,抑或亲昵可爱地蹭着游客们的腿,替我招揽客人。
我另开了三家分店。
有一个从东北来这里念大学的女学生,叫宁婕,研究生专业是旅游管理。
在我店里兼职了一年。
她常常在我小憩时给我盖上毯子,甚至毫不忌惮默默地打量我,试图从我忧郁的面容和残缺的身体上看出我的故事。
我不解风情,指着她的鼻子骂。
“不想要工钱了?”
她低头继续认真工作。
生活过得惬意洒脱,一晃就是三年。
一个寻常的夏日,小店来了一位故人。
“子期。”
我转头看向站在三角梅下的铃岚。
她扎着低马尾,素颜寡淡。
让我有点恍惚,感觉像是回到大学时洗掉她妆面的那个雨天。
她还是那么漂亮,是和全妆的游客不在同一个图层的美。
我掩饰着胸腔里的心动,让宁婕给她搬来一张椅子和茶水。
宁婕打量着她,脚步轻慢地退到前台,远远地注视着我们。
“最近还好吗?”
我看向远山,眉开眼笑,“如你所见。”
她缄默许久,说了一句“对不起”,然后捂着脸,颤抖着掉下眼泪。
“你看起来不是很开心。”
我冷眼瞧她,眼里没有关切之意。
“冷书鸿学历造假,他根本不是什么博士研究生,他连硕士都没考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