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玉堂没有要江家的任何资产,一路保送到京北大学直博,后参加选调,从政路途一帆风顺。
这些年,相比于另外两个只会打架的逆子,陆玉堂越懂事,江铭对他的愧疚就越多。
江漱流的生母和江铭是联姻,后来她娘家中落,江铭又搭上了谢家这艘大船。
江铭年轻时风流,靠着一副皮囊周旋在各个女人之间,江漱流母亲和谢酌母亲对他用情最深,争风吃醋双双殒命后,江铭又迅速再娶了谢酌的小姨谢汀,以巩固自己在家族的地位。
黎丹若也是花了很久的时间,才捋清楚江家这一家五口混乱的关系。
幸亏谢汀贤惠,对四个孩子都很好,当成自己的孩子关爱,才勉强凑齐了一个家的样子。
饭菜陆续上桌,陆玉堂帮着谢汀给大家布菜。
家里不缺厨子,但孩子们一回家,谢汀就爱自己做,也算是个心意。
有江铭在主位上,气氛多少庄重一些。
黎丹若坐在江铭左手边,先前被一碗糖水和小块月饼喂饱,她吃得很慢。
江铭先问谢酌:“什么时候回队里?”
谢酌坐在黎丹若另边,给她剥了两只虾回答:
“明天一早就出发。”
黎丹若咬着虾瞪大眼偏头看谢酌,眼里的意思就是:
这么早吗?不多呆两天?
谢酌擦着手指笑:“这次出完任务,今年能轻松点儿,说不定能多回来两次。”
江铭骂了他两句:“有功夫回谢家嚯嚯去,车库的车不够你们俩撞得。”
谢酌不答,江铭又去问江漱流:
“听说你最近投了个车队?”
江漱流视线从盘子里的白灼虾上收回,“嗯”了声。
“营收如何?”
“除去赞助和门票的收入,光是赛事分红,车队去年就有5.71亿。”
江铭冷笑着问:
“你什么时候做这么小的生意了?”
只听见江漱流不慌不忙地补了句:“美元。”
“...”
黎丹若被蘸料的醋熏得咳了下,江铭看向黎丹若,眼里多了几分关爱,他问:
“若若在台里怎么样?转正了没?”
“江叔叔,我挺好的,已经转正啦。”
江铭从兜里掏了张卡出来,推到黎丹若手边,拍了拍她的手背:
“京北物价高,你拿着应急,平时买点自己喜欢的。”
黎丹若抽回手,和江铭推辞客套。
眼看江铭的手又要抓住黎丹若的手腕,江漱流突然唤了声保姆:
“陈妈,有饮料吗?”
“三少爷,想喝什么?”
黎丹若看了眼江漱流睇过来眼神,飞快地将卡收下了,不愿再和江铭做肢体接触。
“想喝鲜榨石榴汁。”江漱流看着黎丹若吊儿郎当地说。
谢酌也接腔:“给我也来一杯,鲜榨石榴汁加两片香水柠。”
陆玉堂推了推眼镜,罕见地补了句:
“那我要一杯鲜榨石榴汁,加半勺蜂蜜,谢谢陈妈。”
丹若是石榴的别名,黎丹若原名就叫黎石榴,因为奶奶家有一颗很大的石榴树。
后来上小学的时候,黎丹若的爸爸说石榴太土气了,找了镇上最有学问的老先生改成了丹若。
刚来江家时,江漱流就喜欢拖腔带调的叫她黎石榴,大哥和二哥不知情,也跟着叫。
有几次江漱流喝醉了,还压在她耳边给她取外号,叫她“小土鹅”。
她问江漱流“为什么”,江漱流把初遇的照片给她看。
那天她就是一身脏兮兮的,过了时的连帽白色羽绒服,帽子还是橙色的,羽绒服不合身,本来就大了,裙摆也臃肿,她头骨小,远看了,可不就是一只土鹅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