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我和姜芷爱恨情仇的那些年,她不停地为我出谋划策,排解忧愁。
她见证了一个严肃的考古学家为情所困。
“离开七年也不妨碍有人狗皮膏药一样的惦记。”
姜芷是记者,本来就能言善辩,怼人史上从无败绩。
谢娉婷不甘示弱:“姜大记者前脚男朋友失踪,后脚傍上夏氏太子爷,处事变通明达,真让我们望尘莫及。”
这话算是勾起了我的伤心事。
在过去的七年里,我每一分钟都在想,明明是紧要关头我救了姜芷。
可为什么她脱离危险后没回来找我,甚至转头就接受了夏清扬。
姜芷抱臂冷笑:“怎么?
你嫉妒啊?”
谢娉婷上前靠近她,哑着嗓子道:“不嫉妒,虽然活着他喜欢你,但死了,他最终还得靠我来重见天日。”
姜芷怒火冲天,一把扯住谢娉婷的衣领:“你说谁死呢?”
“再敢说这种话,我让夏清扬撤资,你信不信?”
谢娉婷冷哼一声,玩味十足地看着她,似乎是在等着看她的笑话。
她让开一条路,做了个“请”的手势,示意姜芷进入文物保护室。
身后那个实习生却惊呼一声,打破了剑拔弩张的气氛。
“快看快看,夏氏上头条了。”
姜芷一把夺过手机,就听手机里传来:“夏氏太子爷拍卖会所用资金占用夏氏现金流五成,严重损害了集团利益,现董事会力求夏总裁将夏氏太子爷夏清扬移交司法机关,还董事会一个公正。”
她慌了,颤抖着手指不停地拨号。
可电话那头总是忙音。
姜芷面色越来越惨白,几乎下意识就要夺门而出。
谢娉婷闪身拦住她的去路。
“怎么?
这就要走?
刚才是谁说文物背后有故事的。”
“萧教授当年也这么草率?”
姜芷眼神飘忽不定,面露犹豫,却还是一把推开她:“故事什么时候都可以探究,但我不能不管我的爱人。”
她的爱人,夏清扬。
原来姜芷也是可以为一个人奋不顾身的。
只是那个人不是我直到今日,我忽然后知后觉,那场打赌,夏清扬真的要赢了。
我跟着姜芷来到夏清扬办公室。
短短半个小时,夏清扬闭着眼睛靠在沙发上,满脸疲惫。
姜芷上前,轻轻帮他按摩太阳穴。
夏清扬眉毛舒展开来,口中念叨着:“姜芷,我们分手吧。”
这一幕很熟悉,不同的是,我和姜芷在一起,拿分手做威胁的是姜芷。
夏清扬就像是长在姜芷肚子里的蛔虫,总是懂得如何找到破绽,让姜芷退让。
就像现在,他嘴上说着分手,却满脸痛苦,还抓着姜芷的手靠在他脸上。
仿佛心中有万千苦衷,却不得不屈从现实。
夏清扬轻轻睁开眼睛,眸子里溢出不可言明的悲伤。
他拉过姜芷,闭上眼睛,轻轻靠近。
旦夕之间,刚才悲伤缱绻的两个人,这会儿突然激情起来。
饶是我早有心理准备,这会儿也快被气活了。
要不是我这会儿身体是虚的,我真恨不得自戳双目。
我萧向意一生光明磊落,凭什么死后要受这种折磨。
我围着两个人飞来飞去,看着两人越来越陶醉,越来越过分。
我对着二人大喊一声:“给我松开!”
哐当一声,俩人真松开了。
挪用现金流才拍来的簪子不知怎么的突然坠地,一声清脆响声后,簪子顶端的圆环掉落。
居然是一枚戒指,是我亲手为她打造的戒指。
彼时我几乎能想象得到,漫天星光下,我亲手为她戴上发簪,她感动得要流泪,说要嫁给我。
我从她头上取下钻戒,说择日不如撞日。
只是我没想到,我那精心设计的钻戒会在这种巧妙地情况下掉出来。
姜芷也没想到。
她看到钻戒的那一刹那,眼里十分迷茫。
但紧接着,她推开了重新抱住她的夏清扬,蹲在地上,仔细端详着那根簪子。
好半天,她才反应过来,那个钻戒,是从簪子上掉下来的。
夏清扬的情绪在姜芷试图恢复簪子原貌的时候突然爆发了。
“姜芷,七年了,你就算是块铁,你也该熔化了吧。”
“这七年你始终不肯和我亲近,你还惦记着他对不对?
你心里还有他对不对?”
姜芷没回答,更准确地说,她就像没听见夏清扬的咆哮,自顾自地修复着发簪。
整个屋子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,像一只野兽在吞噬所有人的理智。
终于,在夏清扬要暴躁发怒的前一刻,姜芷开口了。
“谁?
萧向意?”
姜芷的语气里带着嘲弄,仿佛这问题问得十分好笑。
可这份好笑到了我耳朵里就成了讽刺。
我伸手揉了揉心口,今天这里已经受伤太多次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