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栖林将餐巾攥成一团。
有那么一瞬间，杨维轩觉得胜利在望。
陆海敏锐的察觉到周栖林应该有话想要和杨维轩说，自觉找了个借口离场。
“边上有家不错的甜品，值得一试。”
“就在边上，我等你。”
包房内只剩下杨维轩和周栖林。
“甜品偶尔吃些，吃多了是会坏牙的。”
周栖林低头盯着桌面，蓄力的手慢慢松开，她说
“这是我自己的事。”
杨维轩盯着她没说话，耳朵却能听到自己心脏即将要炸开的声响。
“周栖林别再说了。”
他想阻止周栖林接下来的话，他潜意识觉得那一定会把事情搞得更糟。
周栖林向来善于此道，而他现在没有收拾爆炸现场的心情。
他只想把人带回家，一切再从长计议。
可周栖林一如既往的不听话，她说。
“小舅舅，我们都得学会放手了。”
“您回去吧，别再管我了。”
周栖林说还有事，起身告别。
杨维轩笑着砸碎了一个酒杯。
是他太过宽纵了。
周栖林没有说谎，她今天的确有事。
昨天饭后和陆海一起散步，围着绿茵场一圈又一圈，两人谁也没说话，默契的像是相识多年的老友。
又像是大学里的悠闲时光。
她知道陆海不在这里任职，只是来办事的。
可这里不少人都认识他，几个朝气蓬勃的男人叫他。
“陆队，赶上了来给小菜鸟们做个教学示范啊！”
陆海笑骂一句，夕阳下露出一个小虎牙，不像是三十岁的年纪。
那些人却不肯轻易放过他，
“陆队这是忙着呢！不理咱们兄弟了！”
“让嫂子看看你的本事嘛！”
这里的人和陆海一样，坦荡的让人不会去想他们是不是有揶揄的成分。
陆海啧了一声，歪头看她。
“看看吗？”
周栖林做了个请的姿势。
当陆海穿越一切障碍，从数十米高的屋顶纵身一跃速降时。
和电视电影中的感觉全然不用。
周栖林抬头看到光落在陆海身上。
他张开一侧手臂，蹬墙两步，猛地用力。
如同飞在空中，合着迎面的风稳稳落在周栖林跟前一个翻滚单膝跪地。
在一片热烈的赞叹欢呼声，陆海对她灿然一笑。
他的笑不是为了万千呼喊。
他的笑是因为她在笑。
她看到光落在他飞翔的身影上，他看到光打在她脸上。
后来陆海又被缠着去做其他示范，他看向她像是询问。
周栖林笑着示意他去，一直站在操场边看的一个中年男人踱步过来，像是领导的模样。
“今天他们都是沾了你这个小同志的光了。”
“陆海已经好久没有这么疯闹过了。”
“每次来这里都苦着张脸，年纪轻轻的像是要背整个地球在身上。”
周栖林看向陆海，正赶上他回头看自己。
两人都是一笑。
周栖林想，世界上的人大概各有各的心事，各有各的心伤。
陆海是来办事的，也该办事了。
他邀请周栖林一起。
周栖林出门看到陆海就站在门口等她，手里还真的拎着一块小蛋糕。
“说吃甜的能刺激人的多巴胺。”
“抵御一切不快乐。”
甜。
周栖林一点点吃着小蛋糕，跟着陆海进商场。
大包小包买了很多东西，还有两瓶白酒，来到一个公墓里。
墓碑上是几张年轻的脸，各个寸头有着精气神却落成了黑白色的小小照片。
陆海熟练的把东西按照个人喜好分好摆到几个墓碑面前。
“我把他们带出来的。”
“可我没把人带回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