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宁的生日宴上,所有人都在起哄问姜宁打算什么时候给我个名分。
姜宁嗤之以鼻,眼神轻蔑地看向被围在人群中间的我:
“保姆家的儿子,玩玩就行了,还想要名分?他只配给我当一辈子的狗。”
那一刻,我对姜宁七年来所积攒的爱意彻底烟消云散,转身离开了宴会,报考了西藏的志愿者。
我和姜宁,到此为止了。
1.
秦同学,欢迎你加入西部计划志愿者的大家庭,请于明天来团总支报道。离出发还有半个月,可以好好准备行李了。
我盯着手机屏幕,默默回复了一个好。
这时门突然被打开,是姜宁回来了。
姜宁看上去喝了些酒,倚在门口环胸看我:“哟,舍得回来了?”
说着她就朝着身后跟来的顾川景戏谑开口:“看吧,我说狗饿了就会乖乖回来的吧,就凭他还能去哪?”
顾川景微微一笑,可在姜宁挪开眼神时变了脸色,阴冷的眼神紧盯着我。
仿佛在质问我,你为什么还要回来?
我装作没看见,起身想要离开。
可姜宁却抬手拦住了我,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将我往她的身上带。
姜宁的手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脸,嘴角牵起的笑里全是讥讽:“你不应该向你的主人汇报一下这一个月你去哪里乞讨了吗,嗯?”
对于姜宁的侮辱我早就习以为常,冷静地抬眸看她,语气没有一丝波澜地撒了谎:“马上要毕业了,我去实习了。”
姜宁挑眉,语气不屑:“你还用得着找工作?”
“你的主人可是个负责任又有爱心的人,只要你当好本小姐的狗,我不会不管你的。”
我不轻不重地拿开了她的手,看向她的眼里全是疏离:“多谢姜小姐的好意,不过不必了。”
姜宁听我这么说,反而来了兴趣,看着我的眼底隐隐涌上兴奋,直接开口打发了顾川景:“阿景,你今天先回去吧,我改天再去找你。”
闻言我看向顾川景,正对上他充满敌意的眼神。
姜宁反手将门一关,将我推到门上,手用力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去看她。
“这一个月没白出去啊,还让你学会欲擒故纵的手段了。”
“那我告诉你,你成功了,我很满意。”
这一瞬间,苦涩在心头蔓延。
姜宁永远这样,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。
从前我自知和她有着身份阶级的鸿沟,对于她的示好一直回避。
可我越拒绝,她就越兴奋,对我的追求就越热烈。
那一天,我被她圈内好友围堵,他们想要把我从姜宁身边赶走。
被打得鼻青脸肿之际,姜宁如救世主一般降临了,她为了我对她的所有朋友发了火:
“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!我就是喜欢秦淮之,我爱他!不管他是什么身份,我都爱他!”
那一刻,我的心彻底动摇,不顾妈妈的阻拦,花光所有勇气和她在一起了。
可就在一个月前姜宁的生日宴上,我终于知道了真相。
这一切,不过是姜宁的自导自演。
她是我苦难的根源,却又伪装成救世主来到我身边。
仅仅只是为了自己的征服欲。
姜宁就握着我的手伸到了她的衣摆下方,凝脂般的肌肤的触感瞬间让我回过了神。
我猛地将手抽回:“别碰我!”
姜宁琥珀色的双眸有一瞬间的颤抖,紧接着因为怒火上涌而染成黑色。
我被姜宁几步推倒在身后的床上,手也被交叠制住。
她跨坐在我身上,目光凶狠:“一条好狗无论做什么,最终目的都是要讨主人开心。我现在已经很不爽了!”
2.
这一刻,我对姜宁的抵触感达到顶峰,刚想起身将她从我身上赶下去,谁料下一秒一声清脆的响声在头顶传来。
姜宁竟然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副手铐将我和她铐在了一起。
这还不够,姜宁从包里翻出一小瓶透明瓶装液体,灌进嘴里就附身朝我吻来。
挣扎间,液体混着鲜血进入了我的喉中。
睁眼,姜宁喘着粗气,脸上闪过邪笑:“你不是要装清高吗,这可是刚到手的外国货,我等下就要让你看看自己是如何淫乱的!”
我下意识就想要催吐,可没想到这个药见效奇快,随着我的情绪激荡,突然身体内部就燥热起来,蔓延至四肢五骸,一直到身下最隐秘的地方。
抬眸,姜宁的脸也因药物变得通红,一双杏眼里充满了情欲。
我的意识很快就模糊起来,大脑昏沉沉的,身体的快感和心里的痛苦交织着,一点点摧毁我的精神。
姜宁的脸也逐渐模糊,她跨坐在我身上,随着动作起伏着,脸上是满足又兴奋的笑。
“秦淮之,我可把你这幅贱模样都拍下来了。”
“你永远都不要想摆脱我,你要给我当一辈子的狗!”
......
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。
一转头,就看到了一旁还熟睡着的姜宁。
我迅速起身,直奔浴室。
透过镜子,全身遍布的吻痕和咬痕蓦地闯入我的视线,惊心动魄地提醒着我,我昨夜是如何的荒唐。
而姜宁不知何时醒来了,此刻站在我身后,面色阴冷地盯着我:
“做出一副贞洁不屈的样子给谁看,你是忘了你昨晚有多下贱了吗?”
我绝望地闭上眼,原本就破碎不堪的心被姜宁反复践踏。
良久,我回头对上姜宁的视线,卑微祈求:“算我求你,你不要再折磨我了,放我离开,从此我们两清。”
姜宁眼底浮出阴鸷之色,随即又笑了起来,抬手捏住我的下巴:
“你不过是我身边的一条狗,我什么时候不准你走了,少他妈自作多情。”
“你前一个月走的时候,我找过你一次吗?”
我垂眸紧盯着她,没有戳穿她的谎言。
姜宁这个人,我真的不懂。
她在我的手机里装了定位系统,我一直知道。
我做任何事,她都会派人暗地里监视,我也知道。
她明明很害怕我会离开,可嘴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态度。
明明每晚入梦都在叫我的名字,可睡醒后却要对我恶语相向,不断挥霍我对她的真心。
可现在,我也不想明白了。
只要我想离开,姜宁阻止不了我。
我一寸寸将姜宁的手拿开,神情郑重:“一言为定。”
3.
姜宁走的时候很生气,我没有在意,反倒是平静地在衣橱前挑了件能遮住脖子的高领毛衣。
出门约莫300米后转角,我绕进一个胡同,余光看到了姜宁手下的保镖们。
从前我可以视而不见,因为我爱姜宁,愿意包容她的一切。
可现在不一样了。
现在的我只想离开姜宁,就算她对我布下天罗地网,我依旧要逃走。
我绕小路到了学校,将所有资料都填写完毕,最后落笔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递交材料的那一刻,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新生。
以至于回去的路上,我感觉脚下的步伐都轻盈了不少。
如果可以,我真想现在就离开,再也不回那栋让我痛苦的房子。
可是我了解姜宁,如果我现在就走,她一定会查到我要去西藏的事情并且搅黄。
眼下我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姜家,耐心忍受最后十三天。
回去这条路我走了许久,刚进院门我就听见屋内传来了一声巨响。
走近一听,是姜宁在屋里发脾气。
“废物!都是一群废物!!!”
“青天白日的,你们居然跟我说跟丢了!!!”
“要是找不到秦淮之,你们都给我滚蛋!”
我握着门把手,迟疑一番后推门而入。
空气瞬间变得沉默,我抬眸扫视一圈,保镖和家里的佣人弯腰站成一片,见我回来,眼里都染上了希望的光芒。
而人群中间的姜宁,此刻脸庞还因暴怒而涨得通红,对视上的一瞬间,她的双眸似有水光微动,加之眼尾那一点红,显得格外委屈无助。
下一秒,姜宁就冲向我一头撞进了我的怀中,整个人似乎都在细细颤抖。
她的声音染上些许哭腔,一只手猛锤着我的后背又恼怒又可怜:“你去哪里了!”
“为什么不带手机出门!”
换做从前,我见她这样在意我肯定欢喜地心都化了。
可现在,我满脑子都是抗拒,都是她从前对我种种的羞辱。
我抬手按住她的肩,自己退后了几步保持距离,冷冷道:“你不是说,我去哪你都不在意吗?”
姜宁眼睛蓦地睁大一瞬,不可置信地抬眸看我,周身气场骤然变得寒冽无比。
我垂眸,静静地与她对视着。
姜宁的眼神渐渐冷下,喉间发出一声轻笑,刚才怅然若失的神情已不见踪影,只剩讥讽。
“通知还在外面找的人回来,我家狗比较懂事,自己回来了。”
“今天你们也辛苦了,每个人去财务那领一万当作犒劳。”
姜宁的眼睛始终死死地盯着我,又开口吩咐管家:“李叔,淮之今天不听话,只许给他吃狗粮。”
最后姜宁重重地拍了拍我的脸:“再有下次,狗粮都没有,只能吃剩饭了。”
管家欲言又止地望向我,满眼心疼,想要开口说什么,我及时地用眼神制止了他。
我对姜宁轻轻一笑:“你真可怜。”
4.
接下来一连十天,姜宁一直在家办公,就算迫不得已要出门,也会派人在家严守着大门。
我想要出门,也必须有至少两个人在身边陪同。
如同囚禁。
我预料到姜宁会生气,原以为这样的情况最多持续三天,可却没想到她会偏执到如此地步。
还有三天就要出发了,姜宁这样看着我,我根本没有机会逃。
我焦急地翻看着日历,却猛然惊觉出发前一天是顾川景的生日。
真是天助我也!
顾川景是姜宁学生时期的白月光,高中毕业后,顾川景去了美国留学。
我知道,他一直在等姜宁和他表白,却不想在外留学期间,姜宁身边却多了一个我。
得知消息匆匆回国后一直将我视作眼中钉。
我勾起唇角,拿起手机就给顾川景编辑了一条信息:
你不是姜宁的白月光吗,都说白月光的杀伤力是最大的,可我怎么感觉不到?
马上就是你生日了吧,你猜那一天姜宁会不会去?
顾川景收到消息后很快就给我回了电话,我一概拒接。
后来他更是对我实行了短信轰炸,我索性将手机关了机。
果然当天深夜,我听到了姜宁和顾川景电话里争执的声音。
最后,姜宁似是十分无奈地说了一句好。
我心中窃喜,隔天就开始偷偷收拾起了行李。
谁料一连十天没有和我说过话的姜宁今天破天荒的进了我的房间。
她的目光扫视一圈,看着空荡荡的房间,神情立马变得警惕起来:“你收拾东西做什么?”
我强压下心中的慌乱,冷漠开口:“你天天将我囚禁在这里,我无聊收拾东西也不行?”
姜宁盯着我审视良久,最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。
我原以为糊弄过关了,可我却低估了姜宁的疯狂。
她竟然宁愿在家里帮顾川景庆祝生日,也不肯踏出去一步。
顾川景踏进大门的一瞬间,眼里就流露出不屑和得意。
我忍不住蹙眉,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。
一整顿饭,我都心不在焉,思索着该如何应对。
就在这时,灯光突然暗下,客厅的投影屏亮起。
顾川景站起身:“为了感谢大家前来帮我庆祝生日,我特意制作了一段视频来回忆我们大家的友情。”
我冷眼旁观,对眼前的画面丝毫提不起兴趣。
可下一秒,一个对我来说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:
“求求你,不要了......”
我猛地抬起头,前些天我被姜宁拍下的那些视频竟被放在了众目睽睽之下!
这一刻,我只觉得浑身血液被凝固,熊熊燃烧怒火和冰冷彻骨的寒意交织在我的内心,使我动弹不得!
灯光亮起,视频被切断,无数道视线齐齐朝我投来。
或鄙夷,或不屑,或冷漠。
顾川景佯装惊讶地走到我面前,语气嘲弄地对我道歉:“对不起啊,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......”
“不过真是没想到,一向清高的秦淮之竟然也有这样的......”
顾川景的话未说完,我站起身一拳猛地砸向他。
还不够解气。
我扑上去,又摁着他在地上挥了好几拳才被人拉开。
姜宁怒瞪着我:“你疯了吗,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对小景动手!”
说着她就心疼地看向被我打得鼻青脸肿的顾川景,立马叫管家打救护车。
我就站在原地,看着众宾散去。
他们临走前,我听见了姜宁还不忘嘱咐保镖们将我看好。
可是姜宁,没用的。
你阻止不了我。
我转身上楼,没有开灯,坐在黑暗中心中倒数着时间。
早晨七点,离集合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。
我站起身,一把火点燃了我的房间。
保镖们惊慌失措地匆匆赶来,我穿过人群,拿走了早就藏好的行李,悄无声息地离开了。
走出大门后,我看了眼身后燃烧的一团火光。
这样,我所有和姜宁的痕迹就都消失了。